2011年1月25日

隆尾崎對梅思納的評語

(隆尾崎完成6座8000米峰—至1988)

“以小隊伍或單獨一人爬8000米峰,無氧器具,Alpine Style及
選用困難的路線或新路線,這些「梅思納化」(Messnerish Condition)的型態已成為當今喜瑪拉雅登山的基調。”

“梅思納是第一位為了喜瑪拉雅登山制定了一套系統化訓練:在高地或極端條件下的登山如何呼吸控制。”

“完成14峰記錄的頭銜很重要,更重要的是他喚醒了探險愛好者夢想與希望。”

“梅思納現象”當今最成功登山者全登14座8000公尺峰


本文譯自: Reinhold Messner:Phenomenon,The Ascent of all Eight-thousanders by the Most Successful Mountain Climber of Our Day
By Oswald Oelz /The Alpine Jouranal 1987


“梅斯納能成為一名成功登山者的秘密,並不是他天生異稟,在於藉助良好的訓練,維持著隨時可以上場的運動條件。嚴格被檢驗之中,他的自我驅策力,忍耐能力,承受痛苦的能力,總的來說,能夠去克服這些障礙,在於他的心理能力勝過生理條件。”


西元1986年10月16日,星期四,下午 1:45,雷厚德 梅思納(Reinhold Messner)與Hans Kammerlander 一同登上羅茲峰(Lhotse 8611公尺),這一刻,梅思納成為完成世界上所有十四座八千公尺主峰的第一人。

繳出這麼漂亮的一張成績單,這在僅僅幾年前是難以想像的一件事。回到最初年代,1950年,Maurice Herzong 和Louis Lachenal兩位首登第一座8000米峰安娜普納峰(Annapurna I, 8091m)。爾後,接下來的十年,完登十四座8000米峰,全是經由最容易的路線完成;一直到1975年為止,還沒有人爬過兩座以上8000米峰。近幾年以來,爬8000米峰已商業化了,已經爬過一座8000米巨峰登頂者數目大到難以計數。

登山史上,梅思納這一份優異的成就就更為突顯,他發展了與現下匪異的登山型態,事實上,他與許多追隨者不同,從未採用當時沿用的登山策略及路線進行8000米峰,只有少數例外(例如:最後兩座Makalu 與Lhouse-譯註)。他開發了數條困難的新路線,在傳統路線上採用新的方式登頂,從根本上推動了喜馬拉雅的現代登山運動。

進軍喜馬拉雅悲慘的開場

雷厚德 梅思納,1944年9月17日出生, 1970以後就是登山者與自由作家的雙重身份。1960年,他早已成為阿爾卑斯山區響噹噹的風雲人物,位在多羅米提(Dolomite)以東Heiligkreuzkofel中央柱(Central Pillar)首登,大膽的冬攀以及第一次的獨攀,例如;Civietta的Philippp-Flamm路線以及Droite北壁,皆是生涯的里程碑。

當年,這些內容全是阿爾卑斯山登山記錄的極致。1970年,轉換登山型態,從優雅和速度的登山性質移到大開大合的世界大山。這時候的喜馬拉雅山大部份的高峰已經一一登頂,接下來目標放在攀爬最困難的路線;往後歲月,又看到100多年前在阿爾卑斯山發生的過程被重新複製。

梅思納的第一次喜馬拉雅遠征,從南迦帕貝峰(Nanga Parbat,8125m)拔高近5000公尺的Rupal Flank切入,沿用一路架設固定繩,設營的典型老方式。攻峰行動開始,梅斯納一個人走在前頭,隨後弟弟Gunter跟上來。途中,弟弟忍受著高度的衝擊之苦,自覺無法從上來的原路返回,兩人決定從Diamir Flank下山,這一側的印象僅從風景明信片看過。

終歸意外還是發生了,Gunter在一場雪崩中喪生了,梅斯納則僥倖活下來 (因凍傷幾乎失去所有的腳趾頭) ,這件悲劇,讓梅思納十分自責。他曾打算將遠征隊長對他嚴厲的指控,以及整個發生過程彙集成書,爾後冗長的訴訟下來,此書也中止了出版。

1972年,身為Tyrolean遠征隊的一員,梅斯納冒險登上馬那斯鹿南壁(Manaslu 8156m)。在這場登山行動中,梅斯納大部分時間都處於先鋒的角色,在6000米以上的高地攀爬級數VI的岩距。不過這支遠征隊也以悲劇收場;在梅思納單獨登頂那一天,另外兩名隊友卻遭遇暴風雪喪生,梅思納則與此暴風雪擦身而過。

成功並非次次都可預期,為了尋找登峰新路線,在8000米上的困難路線登山,多次鍛羽而歸。1974馬卡鹿南壁,1981同一山峰,1986年的冬攀全部以失敗收場。梅斯納爬羅茲峰和叨拉吉利峰(8167m)二次都沒成功,瓊奧尤峰(Cho Oyu,8222m)冬攀也失敗。終究梅斯納卻都能全身而退,當他察覺到嚴重的雪崩風險,或者氣候無法好轉的時候,為什麼梅斯納能夠生存下來,據信這是眾多的原因之一部份;當他感到無論生理或心理低落的時候,他也會掉頭回家。或者,獲知女兒出世了。

從不可能變成真實﹕無氧裝置輔助登上聖母峰

1975年,參加一支大型的,行動緩慢的義大利羅茲峰南壁失敗,梅斯納深感挫折。
梅斯納與Peter Harbeler兩人聯手攀登隱峰(Hidden Peak,Gasherbrum I, 8068m)西南壁,沒有預設營地,沒有架設固定繩,沒有高地揹夫,兩人從基地營一舉登頂(如他所說)。此舉將Alpine Style帶進喜馬拉雅。

梅斯納最重要的成就或許是1978年5月8日,登山史上首度無氧裝備輔助登上聖母峰。一直到這天之前,人們只接受從1930年流傳下來的信條,無氧氣裝備輔助,人類超越8500米以上就活不下來。登峰之前,生理學家告訴公眾,這次行動必定失敗,至少腦部會受損。兩人成功之後,從身上辨別不出有明顯腦部受傷的跡象。權威的科學刊物大加報導,梅斯納和Habeler擁有如同世界級馬拉松選手特殊優異的體能,能夠善用氧氣的耗能。

筆者在蘇黎世醫科大學,Berene和日內瓦大學,以及和在Magglington的研究機構合作,進行了一項梅斯納與Peter Harbeler兩人的研究,同時還有一批四人越過
8500米的登山者。做過全部的個案試驗後,顯示了正常運動員的生理條件。

梅斯納能成為一名成功登山者的秘密,並不是他天生異稟,在於藉助良好的訓練,維持著隨時可以上場的運動條件。嚴格被檢驗之中,他的自我驅策力,忍耐能力,承受痛苦的能力,總的來說,能夠去克服這些障礙,在於他的心理能力勝過生理條件。

獨攀


正當大眾和競爭對手對聖母峰無氧登峰一事興味盈然,議論紛紛之際,梅思納又有驚人之舉。
經過數次的停滯拖延以及敗退的攻峰行動,1978年,梅斯納再度進窺南迦帕貝峰,這一次選擇一條新的,困難的路線,單獨攀登。這條路線以Stefan Wuner的判斷,是一條極為危險的路線。梅斯納上下山的速度再次展現一貫的登山風格。

1979年,登頂K2,接著1980年,自北面做史上首次單獨登上聖母峰。
這些將梅思納帶入他個人的極限,不但超越了自己生涯的高峰,也締造一個全然,無人能及,絕對不可替代的地位。

1981年,以Alpine Style爬希夏邦馬峰(Shisha Pangma 8048m)。1982年,攀登喜馬拉雅最大山壁之一的金城章嘉(Kangchenjung 8598m)西北壁(Friedl Mutshlecher,Sherpa Ang Dorje一同)。勉強從肺栓塞回復(並非一般宣稱的阿米巴感染),不久之後,以Alpine Style爬上加歇布魯二峰(Gasherbrum II ,8035m)和博羅德峰(Broad Peak,8048m)。登上這三座山峰,相隔才數週光景。

1982年冬,梅斯納加入一支優秀的遠征隊,試圖冬攀Cho Oyu(8201m雪崩的風險,在距峰頂500公尺處撤退。數月後,採用部份新路線登頂。1984年,在叨拉吉利峰等待攻峰的天氣。這次與他同伴的仍是Hans Kammerlander,幾年來兩人相依相扶,一位不可多得的好夥伴,也是梅思納攻城獵地的見證者。與Hans締造橫渡兩座8000米峰(Gasherbrum I 及 Gasherbrum II)(梅思納自認為最有意義的一次行動-譯註)。Hans 也陪同完成安娜普納一峰(Annapurna I,8091m)西北壁,這一面許多登山家均無功而返。最後,以雷霆萬鈞之勢,兩天半的時間攻上叨拉吉利峰(Dhaulagiri 8167m)。

成功的原因與要素

先前提過有四座8000米峰重複登頂,無數次的失敗。1986年,梅斯納能不能成為史上第一個完登14座8000米主峰,必須面對一個“被迫競爭” 的態勢。這項‘競賽’僅僅是波蘭人Jerzy Kukuzka與 梅斯納兩人之間,另外兩位瑞士的“競爭對手”Marcel Ruedi和Erhard Loretan,就現況來看,仍有一段相當大的差距(Marcel Ruedi於1986.9.25 喪生在Makalu),事實上,這項‘競賽’已被媒體過度的戲劇化。

面對競爭的壓力,梅斯納以“安全的登山” 完成最後的兩座8000米峰馬卡鹿峰(Makalu 8485m)和羅茲峰。有良好的適應,雪巴協作,及預設營地。不過,先前幾年已遭到馬卡鹿失敗三次,兩次羅茲峰敗退。

成功倖存 一線之隔

極限高峰登山是最為危險的運動,Kukuczka,Scott,和Loretan;梅思納和這些人是少數能夠在這種狂熱下倖存者。(Kukuczka於1987年喪生在Lhotse S Face—譯註),
成功與倖存一線之隔;接近山峰路線的洞察力,如何去貫徹執行的能力,這種能力與經驗,運作能力,敏銳直覺以及善選適當的戰術應對的能力,這些能力環環相扣,密不可分。梅思納便擁有這種高海拔登山的特質,他總會花時間去適應,然後就是等待,但是在該有作為時,他會全力衝刺。一再從山上敗退,卻能一再的倖存下來,或許我們過度誇大他的能力,當然,相當的運氣佔了一定的成份,
舉例來說:Nanga Parbat,當梅思納才剛越過,一道巨大的積冰潰裂淹蓋過身後走過的路,在他單獨攀登聖母峰途中,掉進一道裂隙,竟然能夠脫困而出。

除了Edmund Hillary之外,梅思納的成功與令人激賞的個人特質,以及對他個人正反兩極的看法讓梅思納成為家喻戶曉的公眾人物。友人認為他是一位寬大,心意果決,有著源源不絕想法,全身散發溫暖與熱誠的人。不意外,在德國擁有眾多的仰慕者,他是最偉大的登山者,一位真英雄。梅思納不僅在他登山的成就,商業也十分成功,周圍的競爭者則視他為一位令人困惱、討厭的傢伙。

成功並沒讓他沖昏了頭,梅思納以非凡的自律來投入工作,一共寫了25本書,多有佳作,如:「第七級」(Der 7. Grad,英譯作“The Seventh Grade”及Grenzbereich Todeszone (Boundary of the Death Zone ),另有個人經驗,深奧的山岳論著,如:Alleingang am Nanga Parbat(英譯作:Solo Nanga Parbat),Der glaserne Horizont(Everest Solo)。

利用梅思納的姓名來做行銷獲利多到數不清,不過,他倒不會去認真計較。
例如;種類廣泛的飲料廣告:有百分之八十的甜酒到牛奶以他做訴求,其他還有發泡酒、茶和礦泉水。

懷著歧視性的批評者,反對以梅思納為焦點的煽情主義,冷酷的張貼出身亡登山者的照片,或是在他某些出版品上貼上人工攀登陡山的照片。這位當今最成功的登山者實在不需要被如此戲弄,14座8000米峰的全登就足夠表示了。

2010年2月26日

隕歿--Tomaž Humar ,A super climber


一元提供

Tomaž Humar a mountaineer from Slovenia.
Mr. Tomaz Humar, Slovenian Nationality, was on solo climb to Mt. Lang Tang Lirung 2009 Expedition from 5th Oct.

The last contact Jagat had with Tomaz was on the 10-Nov at 10 : am. The conversation with Tomaz was very short and he seemed to be in a very critical condition and his voice was very weak and said " Jagat this is my last " !!
There was no contact with Tomaz after that.

Born on February 18, 1969 in Ljubljana, Slovenia, died in November 2009 while climbing on Langtang Lirung.
Tomaž Humar completed 1500 ascents, 70 of them first ascents at home and abroad.

When he explained his plan before ascending Dhaulagiri to Elizabeth Hawley, one of the greatest experts on the Himalayas and its visitors, she said: "He is crazy, but certainly not dumb."









Tomaž Humar a mountaineer from Slovenia--2006 Nepal KTM Conference 030

在龍洞爬岩

原載野外雜誌143期 70年1月

十一月卅日(1980)這天算是入秋以來罕見的好天氣 ,太陽懶懶斜照著 , 早上台北還有點薄霧 , 但是過了基隆 , 沿著東北海岸萬里晴空、碧洋微波 , 空氣乾爽 , 好久沒有遇上這麼舒服的天氣了。

此次我們多了兩位新夥伴 , 所以選了「校門口」作為鍛練的場地 , 「校門口」是一橫寬約五十公尺 , 高三十公尺的獨立岩牆 , 在旁側有稍低的板岩及煙囪岩, 適於入門者初攀練習場地。

一行五人 , 筆者與蔡文宗醫師一組 , 蔡醫師朋友 , 現服務於徐州街語言訓練測驗中心副教務主任美籍陶維極與蔡光隆 , 及蔡先生大公子蔡國炎(6歲)三人一組 o

蔡醫師在國內極富名氣 ,民國六十八年玉山冬山教難 , 曾運用最少的醫療設備拯教頻危的三重山協郭榮芳山友。蔡醫師的體能也堪稱青年山岳界之佼佼者 , 四季晨泳、馬拉松樣樣皆著。能得此伙伴共同切磋岩技 , 實在很是幸運。
蔡醫師的岩技雖尚列為入門者,但是各部肌肉發達強韌 , 因此在近旁的岩場練習過基本技術及繩結後 , 便迫不及待加入「校門口」的攀登。

「校門口」岩場一如龍洞長達一公里以上寬幅的岩場性質 , 係屬裂隙與岩壁攀登 , 利用寬狹不一的裂開岩縫及岩壁上露出的微小把手點藉助 ,向上攀登 , 一
般路線為三到四級間 , 不是很難的路線 , 不過高度卻影響每一名攀登者懼高的心理。因此攀登岩場 , 除了需注意平衡攀登原理、三點不動一點動原則 , 及觀察路線攀登三項大原則外 , 還有能逐步克服高度的意志力才行。一般而言 , 無論多麼勇敢的人 , 在沒有同伴保護之下 , 隨著高度提高 , 心生的恐懼感也愈大 , 因此我們利綑纏技術來消除疑慮的心理 , 同時也加強攀登的安全性。

雖然如此 , 初入門者即使在有同伴保護下, 還是會有自然反應的不安全感 , 不
過這種不安全感會隨著相互綑纏之經驗及逐漸增加的爬岩經驗而慢慢減少。不過 , 這種暴露在空中的不安全感, 大概不會完全消除 , 這也是為什麼爬岩活動一直被視為具有冒險性的活動原因。


反過來說 , 如果爬岩不是滲入這種不確定的冒險性 , 才不會有許多人瘋迷於其中呢 !

「校門口」的岩質頗為粗糙 , 意味磨擦力相當優良 , 縱橫裂隙發展十分完全 , 較寬大的適於當作踏足點或是把手點 , 較狹小則可以使用金屬岩揳塞入或打進錨樁來作為保護支點。

蔡光隆一組首先自岩壁中間直上 , 五公尺上方有一平台 , 作為第一次綑纏
點。來自美國加州的陶維極已有長久沒練習了 , 在第二綑纏點下方墜落了
一次 , 好在蔡光隆反應迅速 , 馬上予以確保 , 還沒墜落便以制動住。可能
經過這一次墜落 , 陶維極的手腳頓時不靈活 , 過了好一陣子才恢復正常。

我與蔡醫師一組選擇岩壁夾角的路線 , 位在右面三分之一處 , 這是一條直登路線 , 把手與踏足位置頗佳 ,因此毫無困難便上到三分之二高度,在一小懸岩下作好綑纏位置。然而 , 綑纏固定點不能找到相當理想 , 是此一路線的缺點。蔡醫師幾乎不花力氣也跟上來 , 中間只設一保護支點。這時發現蔡光隆一組與我們在此處合併為同一條路線 , 因為蔡先生人數較多 , 三人一組便由他們先上 o 隔了十分鐘後 , 我倆也跟上來 , 完成這一段三到四級的路線。


由「校門口」頂上展望 , 景色絕佳 , 左邊鼻頭角及龍洞海灣 , 堪稱東北部海岸絕景。深入海中的岩岬 , 由頂上望去如碎裂的豆腐干 , 磯釣者人手一竿 , 冒著驚濤拍岸危險垂釣 , 多有所斬獲。夏天常見的潛水者現多不見了 , 倒是龍洞漁村的居民每日都來海邊採取石花菜 , 其男女穿著頗引人注目。

現在回過頭再來看在龍洞的爬岩現況。以「校門口」岩場來說 , 目前總共已開發了八條的路線。數目字只為辨認方便 , 並非表示開發先後。

第 1 、 2 號---係岩壁 (Face) 攀登。暴露性較大 , 把手及裂隙發展良好。中間需加保護支點。
第 3 號 ---此為兩岩壁之夾角所成之裂隙及岩壁攀登 , 自中間綑纏點起為岩壁攀登 , 上方三公尺有板岩及裂隙供選擇。
以上兩條路線介於三到四級間 ,即需繩索細纏 , 並設保護支點。
第 4 號 ---此條路線大半被外角岩壁遮住。下部陰暗處為懸岩 , 較難突破 , 以上便無困難。四級路線。
第 5 號---約三級的大裂隙。
第 6 號---為四級的雙裂隙攀登。
第 7 號---路線被外緣岩角遮住, 為 AI 人工攀登 , 略呈懸岩 , 用岩揳夾緊情況不佳 , 有墜落事件發生。
第 8 號---橫渡路線 , 三級。


到目前為丘 , 「校門口」的攀登尚止於四級向五級挑戰界限邁進。譬如第三號與第四號之間的兩面岩壁俱為五級以上路線 , 呈長距離懸岩路線 , 必領使用工具逐漸克服 , 下部之屋簷式懸岩較難突破。

第四號左邊的岩壁情況略好 , 但是下部深藏的懸岩也屬難以克服之第一階段 , 其上部也是長距離的懸岩 o
目前尚受岩友注意的目標尚有第7 號線左邊的岩塔 , 其三面皆為略成垂直或懸岩之情況 , 路線長達二十公尺。

雖然「校門口」仍一直被岩友視為「熱身」的場地 , 但是的確有許多相當艱難的路線存在 , 過去一直以熱身為由 , 儘量摸熟此地岩層狀況 , 以便往更高的技術上發展 , 譬如循「校門口」進去的「內殿」 , 除了已幾乎完全攀登的「蠟燭台」之外 , 在長達一公里的海崖當中 , 沿路有無數高過五十公尺 , 而困難度皆在五級以上的岩壁,其中尤以「大熊座」尖峭壁最吸引岩友前往。





「蠟燭台」其貌不揚 , 被海水侵蝕去軟弱岩質 , 因此呈現巨塊疊砌形狀 , 但是面海的岩壁 , 就難倒許多沒有觀察好路線的熟手。
十一月中旬 ,兩名來華韓國山友 , 便在此摸索到天黑 , 可見很簡單的路線 , 也會一時大意而一再躑躅難進。

「蠟燭台」以後的岩場尚無相合名稱可以加以區分 , 但自此以後概屬「內院」範圈 , 然後中間再以「大熊座」大峭壁為分歧點分成前後兩半部「大熊座」與「校門口」之間稱為「前院」,自此以後便稱為「後院」。

因感來此岩友日漸頻多 , 日後當不下現今大砲岩的人潮擁擠狀況 , 但是
目前許多岩友已因範團太廣而常被集合地點所困擾 , 過去常有約在「校門
口」,卻有人跑到「後院」去會合情事。










有關此大岩場攀登狀況一時恐無法報導完 , 只好留在以後再分別一一介紹。筆者目前利用假日時間一面攀登 , 一面加以記錄 , 希望能儘早把龍洞岩場有系統的加以整理出來 , 以供來者不致於有無從下手之感。在這段時間希望岩友能夠將攀登路線加以記錄及拍照下來 , 供作大家參考。

一般來說 , 龍洞各地岩場的準備場地都十分優良 , 簡易路線與極困難路線並存 , 因此每人可按本身能力選擇攀登不必逞強。

目前進入冬季 , 因此尚得預備雨衣及禦寒衣 , 裝備方面, 原則上可按自己所有的裝備進行有條件的攀登。如果你有一條登山繩 (這是起碼的條件 ) 以及長廿吋到卅吋的尼龍帶數條 , 便可進行四級程度的攀登 , 尼龍帶用來固定在岩桂及身體上 , 用繩索綑纏同伴。為了更為適應岩場的變化性 , 再準備一些岩揳及二
~六個鉤環也是必要的。

由於岩質租糙 , 過去有人使用編織繩被岩角割裂事件 , 一般來說 , 無論多麼粗糙的岩場 , 只要減少繞過岩角或凸岩的機會 , 這種危險的事件便能減少。






































2010年2月24日

翠池探險隊1968

雪山頂,左後丁同山先生


翠池旁營地


由火石山回望雪山




司介蘭溪

大雪山





翠池探險隊是民國五十七年中青舉辦的一項活動,階段上屬於國府時代台灣山岳開拓末期,所謂四大天王百岳完成的時代,不久中青就解散了。

紀錄發表在58年野外雜誌(長條形),不過一直沒有保存,如有人手上還保存這一期的野外,可否印一份這篇紀錄影本給我,不勝感激。

名為「翠池探險隊」,其實從翠池以迄大雪山的雪山山脈西稜之上或山腰,期間早已有所謂的林業調查小徑,加上更早固有的原住民獵徑,一路走下來,並不曾有想像中撲索迷離的蠻荒原始情境,倒是因為被大剌剌稱為「翠池探險隊」所吸引而來的我,其實感覺還相當慚愧。

據丁同山前輩口述,他先前已先來走過一次,這隊也才不過是台灣岳界的第二支隊伍來探看,就稱「探險隊」也不會牽強。怎樣才夠資格稱得上探險,正值血氣方剛之齡,嘴巴不說,心裡其實很不以為然;不過,當中衡量每一位隊員的戶外活動經歷(除了經驗豐富丁前輩)之後,沒有人爬過大山(我也僅爬過玉山),上者有假日走走郊山等等,有一人自稱一生只爬過陽明山,隊員的經驗與實力差不多是零,結束後因此丁前輩很為這支隊伍感到無比自豪!
 
由環山上志佳陽

成估木的玉山圓柏

翠池營地

瓢丹池

乘流籠過司界蘭溪

司界蘭溪往志嘉陽登山口

玉山圓柏

 
玉山圓柏
下翠池



三叉山

往大雪山




雪山

北稜角

雪山,從志佳陽山

 


大雪山頂
 



1972 清大邱高三人奇萊搜救







奇萊事件大事記

八月十八日 : 邱高、胡德寧、李福明三青年申請 ,「能高越嶺」入山證件獲准。

八月十九日 : 邱高、胡德寧、李福明三人自台北啟程。

八月二十日 : 邱高等三人宿台中。

八月二十一日 : 邱高等三人遊溪頭。

八月二十二日 : 胡德寧 , 在台中寄一張明信片給台北的父母。這是他失蹤前最後一封給家人的信。

八月二十三日 : 邱高等三人上午十時通過盧山檢查哨 , 經雲海抵天池 , 夜宿電力公司日月潭發電廠管理處天池保線所。

八月二十四日 : 邱高等三人上午自天池保線所啟程 , 向奇萊連峰進發,一去不返。

八月二十八日 : 救國團新店團委會奇萊登峰隊,在卡羅樓北方的鞍部發現手電筒 , 登山杖、汗衫、麵包等登山用品。

九月四日 : 邱高的父親邱坤鎔透過警務昕向彰化、南投、花蓮三縣市警察局查詢他們三人行蹤。
仁愛分局組成十二人搜索險。

九月五日 : 彰化警局轉發花蓮警局的錯誤消息 , 謂三名青年已脫困 , 使仁愛分局的搜索隊撤消。

九月九日 : 邱高的父親邱坤鎔晚間由台北趕抵霧社 , 請求警方協尋。

九月十日 : 由四名警員及五名山胞組成三個搜索隊 , 上午出發 , 在天池過夜。胡德寧的哥哥胡德銘趕往露社。

九月十一日 : 救國團新店團委會奇萊山登峰隊 , 在卡羅樓山北方發現的登山杖,為李福明的母親證實係其子持用。
空軍總部下午四時五十五分 , 派出一架 HU---16水陸兩用飛機飛臨奇萊山上空協助搜尋。
省警務處令警察電台自今天起 , 全天二十四小時採用放登山遇難應變注意事項。
警務處長周菊村電令南投、花蓮兩警察局全力協尋。
清晨有兩個搜救小組出發入山搜索。一組由中華體協登山會張文溪、張公達、張元達及汪其桐四人搜索隊由合歡山入山; 另一組由輔仁大學學生及山地青年服務隊組成。
下午二時 , 仁愛分局長蕭世傑率七人搜救小組白霧社出發 ,晚抵天池。
花蓮縣警察局也派出兩個小組自花蓮出動。

九月十二日 : 搜救人員下午四時在奇萊主峰和南峰的山脊稜線上 , 發現兩件白色汗衫 , 一本灰色筆記薄及一條黑綠色登山繩索 , 證實是邱高等三人所有。
警方查清楚三名失琮青年的全部登山裝備並傳報天池搜救中心。
空軍自清晨五時十分開始至下午三時半 , 出四架次 HU--16水上飛繞在盧山、霧社及天池間的
山域搜索。

九月十三曰 : 在山中的四個搜救小組人員 , 深夜到達山區預定地點。
有多次山難救援經驗 , 會任陸軍寒訓中心助教曾龍華 , 下午由苗栗趕來霧社 , 自告奮勇參加搜救。
搜救人員在主峰峰底砂石地上 , 發現尺許大用石子劃寫的字跡 , 可辨認的有「到此」 及「南」三個字。

九月十四日 : 省政府主席謝東閔及林務局長沈家銘 , 允許森林救護隊直昇機參加搜尋工作。
仁愛分局長蕭世傑深夜趕到合歡山 , 召集三組返回松雪樓的救援人員開會 , 研討下一步行動。
中華體協登山會張文溪率領的四人搜救隊返抵霧社。
林樹雄率領的四人搜救小組傍晚安返霧社。
救團團決定捐贈兩百份乾糧給搜救人員。

九月十五日 : 省政府林務局一架S62A型飛機 , 上午八時十分經南投縣霧社飛往奇萊山區搜尋了一小時。
地面搜救小組增為六組 , 陸續入山 , 攜帶松枝、獵犬及嚮導山胞。
首先在卡羅山發現失跨學生棄物的登山隊員周廷旺、葉錦文, 答應邱高家要求 , 整裝自台北出發。
李福明父親由台北趕往霧社。
台南市登山會決定組成十人搜救隊入山。隊長楊南郡判斷砂石地上字跡 , 可能與失蹤青年無關。
台北市五大登山團體 , 紛紛採取捐錢或派員參加搜救等行動 ,

九月十六日 : 可能是有史以來規模最大一次的奇萊山區搜救行動 , 破曉時分展開。
九十餘名搜救人員 , 包括戰士、警員、登山專家、大學生和山胞 ,分十一個隊開進奇萊西麓。
省府林務局編號 B-13102號直昇機,清晨再度出動,往奇萊山西麓搜尋。一小時後返回。
富有登山經驗的全國體協登山會員張任生 , 趕到松雪樓參加搜救工作。
李福明父親李文儒下午四時抵霧社。
兼任台中縣救國團主委的大甲等區管理處長丘樹森、指示松雪樓主任支援搜救人員。
三年青人失蹤事 , 引起社會各界人士關切 , 紛紛向搜救組提供意見。
輔仁大學學生掀起捐款高潮。

九月十七日 : 搜救指揮所上午十時舉行「研判及搜救檢討會, 決定放棄在靜觀、天池一帶搜尋工作 , 將主要目標移轉到松雪樓。
全國體協登山會員張任生 , 下午抵霧社。
李福明父親返台北 , 向有關單位及各大登山團體求援。

九月十八曰 : 中華體協登山會員吳秉章 , 清晨率兩名師大學生由大禹嶺入山搜索。
花蓮縣警局巡佐連茂盛率一支五人搜救隊抵松雪樓 , 加入搜救工作。
林務局埔里林區管理處霧社工作站 , 決定派一支六人搜索隊進山。
國民黨南投縣黨部表示將盡全力協助搜救工作。

九月十九日 : 有七個組自松雪樓出發搜索塔次基里溪以南、奇萊北峰兩側及托博闊溪以西地區事宜。
林樹雄、高俊人率領的搜索隊 , 在卡羅樓山北方山腰聞發現可疑足跡。
周廷旺、葉錦文及五名山胞,上午自松雪樓返霧社。
全國體協郭文良等五人,遍尋奇萊裡山、卡羅樓山、奇萊主山及北峰沿線東側後 , 下午返抵霧社。
搜救人員在遠東金礦廢坑洞中 , 找到一床棉被和兩瓶沒有喝完的高梁酒。判斷是開礦工人所遺留。
九月二十曰 : 失蹤青年家長宣布懸賞尋找子弟。
中華山岳委員會搜索隊一行十二人 , 上午自台北動身。

九月二十一曰 : 中華山岳委員會搜救隊下午由霧社經松雪樓進山 , 攜帶四架對講機。
各搜索單位舉行領隊會議 , 決定成立警局聯合小組 , 軍方獨立小組 , 對未搜到的地區續作重點搜尋。
第三階段搜索隊, 南投警方的林珍隊、劉景生隊、花蓮警方的林豐茂隊、軍方的7404部隊、5104特種部隊、中華體協登山會郭文良隊、台南市登山會楊南郡隊
、新竹縣登山會、清華大學登山社等除先後返抵松雪樓。

曾龍華上午六時獨率二名山胞入奇萊山區。
失蹤學生家長決定提高懸賞金額 , 並延長期限。
台南市登山隊在卡羅樓山牛魔角發現一條咖啡色皮帶及一支裹了布條的登山枚。登山杖研判係山胞所有。

九月二十三日 : 警務處長周菊村特再飭令保安科長張裕華重新擬訂搜救辦法。
失蹤學生家長的懸賞再度提高。

九月二十四曰 : 曾龍華率領的搜索隊,上午十一時在奇萊裏山附近發現邱高、胡德寧、李福明等人的中華體協登山會會員證、兩根湯匙、一粒喉片、一張省博物館入場券及三雙插在地上
指著天的筷子。
由邱高父親邱坤鎔敦請來搜救的林坤輝 , 早晨率山胞經天池進發。
公路局埔里站司機林秋通、自動邀請四位登山能手組隊向奇萊山兩側搜索。
仁愛分局長蕭世傑下午將警方搜救人員重新部署 , 分成七個小組。
台南市登山隊發現的皮帶 , 經辨認後並非失蹤青年所有。
警務處督察室副主任劉長泗、保安科員李百蔭 , 分別往奇萊山及合歡山建立的據點 , 擔任督導聯絡工作。
陸軍5104部隊組成機動小組,決定派出五、六百名戰士參加搜山行動。

九月二十五日 : 兩支搜救隊在奇萊山北峰與三號奇萊山莊間的地區 , 聞到濃烈的臭味。
第四階段行動分十五個小組全面展闕 , 動員軍警民一百五十人 , 以奇萊山東側 , 花蓮縣境岩窟,峭壁森林及草原地帶為主 ,預計十天結束。
花蓮警方第三梯次的搜救隙 , 上午九時乘專車往合歡山松雪樓。
輔大登山搜救隊一行五人抵霧社。

九月二十六曰 : 南投縣仁愛鄉春陽部落山胞曾涼專、張添技自告奮勇入山搜救。
奇來主峰北北西方散發的濃烈臭味 , 確定來自一隻山羊屍禮。
警務處督察室副主任劉長泗和花蓮縣新城分局警員 , 山胞組成三支搜索隊 , 由奇萊山峰東側往太魯閣方向搜索。

在天長山搜索的曾龍華隊 , 轉往花蓮縣境山區推進。
輔大登山隊社長林樹雄自台北來露社 , 將再組隊入山。
松雪樓搜救聯絡中心增派七個小組進山 , 國軍也增員支援。

九月二十七日 : 林務局長沈家銘指示埔里等區管理處 , 立即指派該局經理組等數調查人員、航空測量人員 , 成立一個四十人行動小組 , 攜帶爬岩裝備進入奇萊山區搜索深澗巨壑。
第四階段行動有五個小組返松雪樓。
曾龍華小組因三名山胞受傷撤回霧社。
林神輝率領的搜救小組 , 下午四時許在卡羅樓山區斷崖山谷中的羊腸小徑,發現三塊似有人坐過的石頭。

九月二十八日 : 陸軍5104部隊戰士增派戰士五百餘人 ,從松雪樓入山。
林務局直昇機上午九時許飛往奇萊山區深澗坑谷搜索。
曾龍華搜救小組一行十一人 , 從松雪樓出發向奇萊主峰東側森林前進搜尋。
仁愛分局石文進領隊在奇萊主峰高地搜尋因為疲勞過度 , 心臟病發作 , 分局長蕭世傑趕往援救護送下山就醫。

九月二十九日 : 盛傳失蹤的三名學生被花蓮的四個山胞青年殺害 , 埋屍花蓮與宜蘭縣交界的樹林深山中 , 經警方查證後認係空穴來風。

九月三十日 : 南投警方與林務局決定搜救工作暫告一段落。
搜索各隊人馬分別返天池、合歡山。
搜救聯絡中心自松雪樓撤回霧社。
全國山岳協會搜救人員 , 前往山區塌方土石堆搜尋。
埔里鎮青年林明達趕到霧社、志願上山搜索。

十月一曰 : 公路局司機林秋童率領的五人小組 , 進入奇萊主峰東側似天然大石洞搜索。
曾良青小組在天長山附近發現兩人登山腳印 , 且有石頭堆的石堆。

十月二曰 : 台北果加登山搜索隊晚間返回霧社。
曾龍華的四人搜索小組 , 二日晨冒雨入山。
曾良青搜救小組中午抵花蓮新城分局。

十月五曰 : 在南投縣仁愛鄉傳教十八年的美國籍明神父 , 五日率五名山胞由合歡山松雪樓投入奇萊山區搜尋。
學生家長組成六人搜救隙 , 由潘文宗率領。

十 月六日:潘文宗率的五人搜救隊, 向天長山挺進搜尋。

十月七日 ;省警務處長周菊村再令南投、花蓮兩縣警察局研判現況 , 重討步驟和編組 , 繼緝全力搜救。
邱高的同班同學謝桂發 , 找到三名青年登山前的購物清單 ,-其中一項是紅布條。
十月九日 : 霧社王主教明神父率領的搜索小組 , 在奇萊北峰與南稜上發現姻蒂、金陵飯店火柴盒、奶粉空罐、葡萄汽水空罐等物。

十月十一日 : 新竹登山協會組成的九人搜救隊 , 下午四時抵霧社。

十月十二日 : 新竹登山協會搜救隊上午十一時冒雨從松雪樓出發。
潘文宗率領的五人小組 , 晚間返天池待命。
仁愛分局下午三時召開第五階段搜救檢討會 , 成立二十人加強搜索隊 , 分兩個小組 , 一組由劉景生率領 , 一組由楊振煌率領, 由林復珍任總領隊。

十一月十九日 : 花蓮縣新城分局第六梯次的三個搜救小組 ,下午全部返抵新城分局。

十二月五日 : 邱坤鎔返向台北 , 全部搜尋工作至此告一段落。

開拓的東台(1) 「檳榔村」「卑南山」印象

開拓的東台(1)
「檳榔村」「卑南山」印象
原載野外雜誌 78期 民國64年8月

綠廊﹒聚落﹒檳榔
如果是到初鹿以南各地 , 台東鎮以北 , 我寧願搭公路局車或「興東客運」。
什麼原因呢 ? 由南王村到檳榔村這段足足兩公里,林蔭夾道 , 道路兩旁長著高大、蔥鬱的樹木 , 數十年來 , 枝椏交錯 , 綠意盎然 , 形成一座狹長、椭圓形的綠色長廊。

四月之後 , 東台灣的氣候與南部大致相同 , 綠蔭遮蓋 , 將炙熱的陽光排拒在外 , 行走其中 , 舒爽清靜 , 令人心喜。
主要為赤桐及法國梧桐兩種喬木 , 尚有少數赤麻黃夾維其中 , 這些樹木年齡夠大了 , 與台北市仁愛路的法國梧桐差不多, 可能是東台氣侯使然 , 大多長得油綠綠,葉冠繁茂、 高大 。

這條東台晴空下的「綠廊」,久已成為台東縣民一項珍貴的資產, 除了那些神奇瑰麗山川之外 , 顯然是經過細心照護 , 有以致成的人工麗景 , 構成開拓的東台纖細, 柔和的一面。

這一次剛好趕上一班開往花蓮的快車 ( 與普通車差不多 ,大小站都要歇一下 ), 眼看著這條綠廊蟄伏在卑南山下 , 好像一條絨毛豐盛的長蟲 , 一直通達「檳榔」 。

今天打算到此瀏覽一番之後 , 順道探查「卑南山」,這是一座深受當地住民
依重的「小山」。

「檳榔村」有好幾個聚落 , 其中較大兩座分散在公路及鐵路兩旁 , 分成「上」、「下」檳榔。「下檳榔」距鎮中心大概八公里 , 十五分鐘車程 , 途中經過「馬蘭」、「卑南」及「南王」這些典型的聚落。卑南是卑南鄉鎮公所所在地 , 相信是台東縣最富足一個鄉 , 農作物為主要收入。

「南王」剛好位在卑南山下 , 棋盤似的街道 , 十分整齊。村內有一所規模宏大的國中。南王為台東縱谷平原的出發點。這些路過的聚落原是「卑南族」所有 , 目前仍然佔據大部份。
「下檳榔」是檳榔村中最大聚落 , 公路、鐵路在此段設站, 它與卑南山緊鄰 , 密切不可分。

台東人士亦頗嗜好檳榔,男女婦孺全是紅嘴巴 , 張著血盆大口 , 高聲談笑 , 隨處可見 , 不時來這麼一下吐出一口紅液。

少數結婚後不久的卑南族少婦 , 好像便立時獲允這項嚼啖的權利 , 也再不顧忌矜持 , 口紅與檳榔汁混成一塊 , 難以分辨那是人造的或天生的「口紅」。台東鄉下成年人吃檳榔比率高,檳榔村不例外。 村中檳榔樹特多 , 大都生長在庭院周圍,細細高高的檳榔樹圍著低矮的農舍,構成一幅典型的東台農居景觀。

屋宇相當簡樸、清潔。果園與屋舍相雜 , 差不多每家都種植橘、橙、芒果樹 , 十足的農村景色了。

女孩子一早便騎著自行車到台東鎮外圍的糖廠、鳳梨工廠及造紙廠上工 , 那種悠閒、熱情的神情 , 是要讓人羨慕 , 心喜不己 , 尤其與那些電子、紡織工廠的女工 ( 此地沒有 ) 相較 ,她們擁有太多的純真。男士 , 尤其是年青人大都出外謀生 ,不多見。在白天 , 村中寂寧、和靜 , 看不到幾個人。

卑南山下,山上

自村左邊的大路往卑南山下走去 , 兩旁高大樹木、竹林夾道,一路綠蔭遮蓋。路口是「孫善宏醫學士」的寓所 , 十足農家模樣 ,而都市裡的「博士」輩只能住水泥洋房 , 非大為羨慕不可。

「卑南山」又稱「檳榔四格山」,海拔四百一十六公尺。自知本方向, 側面看自成一獨立小山脈 , 山勢由北垂向南 , 中間皺起劍龍鰭背般的一排小山頭 , 長達二公里。就外廓而言 , 比諸鄰近的石頭山 , 呂家山及都蘭山這些突昂、雄峻的東台名山,卑南山擁有沈靜之美 , 她像一座「里程碑」座立在台東縱谷的南
端。

卑南山是海岸山脈的尾根之一 , 因受卑南溪的切割 , 及往後河道遷移的影響 , 始形成現在有谷無水 , 大致上已成孤峰態勢 , 上端接上一塊丘稜地與主脊上的支稜相接。
與卑南溪接鄰部份 , 飽受沖蝕 , 分割成塊狀不整的河階面及高崖 , 站在台東
大橋 , 可以看出這幅詭異的地理景象 , 無論如何 , 都想像不到這個謙和的正面後 , 隱藏著這麼完全相異而壯觀的一面。

山以北為一明顯受分割、侵蝕的丘陵狀台地 , 好像一張錫紙被揉皺之後所呈現的高低不齊 , 崎嘔坎呵。比較著名的有「北綠關山」 ( 三九一公尺 ), 「擺子南山」等幾座 。從鹿野回望擺子南山 , 山容俊秀 , 命人激賞。

卑南山事實上是由這些台地、河谷之上的村落所包凰 , 除了南王、檳榔外 , 尚有「澱粉」、「高台」等小村。這些小村像桃源仙境那般地無爭 , 靜居於這些崇山、溪流之中。

山中小徑都在「石溝」上 , 縱橫交叉 , 在密林之中佈下撲朔迷離的意境。始終難以決定該往那條石溝去 , 問過幾個在林中玩耍的小孩,一概回應不知。
山中多是鳳梨、甘蔗田 。

在半山腰碰到一位老農夫 , 低頭彎腰專心農作,沒料到猛然從樹林中會竄出一位陌生人,被嚇得退後好幾步,兩眼瞪著大大從頭到腳打量何方神聖。經過一番溝通,老農終於卸下心防,順手招待我一把一半生不熟的枇杷。

問清楚路後,便朝老農指示的林中走去。
由此地到稜上不到二百公尺 , 意料一個小時便可以到頂。那知山上那有什麼路,前方全是密林,走上去沒多遠就發覺已被困在密密麻麻的林中動彈不得 , 懷疑老農指示的路時 , 已經來不及。只有一股作氣 , 使勁鑽、爬、跳 ,種種本能 , 奮力衝了兩個小時方到稜上。結果由樹縫中看到對面 , 隔著一條瘦稜及幾座小山頭才是最高的山峰 , 這一看差點沒瘋掉。

時近中午 , 沒帶水 , 也沒飯吃 , 肚子裡只有那些未消化 ,半生不熟的枇杷強撐著。計劃中是一次「仙遊」 , 卻落得連狗不如的瞎撞。
走原路回去!當然不甘心。

好吧!不到黃河不死心,再這麼又扮演了一次 ,往前硬衝, 直到頭昏眼花 , 四肢虛軟為止 , 最後終於摸到山頭下。
站在卑南山頭放眼過去,四周景色一覽無遺, 作為「里程碑」英名的卑南山的確不是浪得虛名。天氣好可以看到他的老大哥「卑南主山」。

山上看不到半條塑膠帶、罐頭什麼的 , 更沒有那些留諸百世、千古的記名式彩帶、名條。連一只兒登山者的遺物都沒有,尤其這麼有名氣的山 , 不留下紀念品也太不合邏輯 , 總之, 除了一大堆高不及人的雜草之外,這座山可憐兮兮少人來探顧,下山途中給自己做了這個結論。

本來想由此直下岩灣村 ,直接回台東 , 看了一下密密麻麻的樹林 , 不知裡面還暗藏多少陷阱 , 萬萬不可以再和自己作對 , 不過要回檳榔 ,一定得找出原路來。

傳教的小弟

一走下山頭,一條羊腸小道 , 路徑分明的在山旁、林下 , 朝著我上來的石溝中蜿蜒而去 , 只是在這個分岔點時 , 選擇了右邊 , 而非同一形式、同樣寬闊的右邊,如此可觀的一念之差。

說給路上遇到的一位小弟弟聽時 , 笑得他前仰後合,背上的東西差點沒掉到山溝中去。

這裡全是卑南族的一支稱作「變馬族」 , 我好奇的問小弟弟就讀的學校時, 侃侃而談的說出自己的族氏 , 臉上洋溢無限驕傲。
我好驚訝一個小學生對自己族人如此清楚!

這個族散落在知本、太麻里、利嘉、太平、卑南、初鹿、鹿野等地方。馬蘭是「阿梅族」 大南地方則是「奴改族」。
看到制服上的名牌 , 這位小弟姓名「莊XX」。
不知從何說起一路向我傳教起來,
「你看 , 那些不信教的人就好比這些竹子一樣 , 隨著風吹,倒來倒去。」
這句話把我吸引住了 , 原來以為他是童言童語而已。
「竹子有強韌的生命力 ,風一吹來,倒來倒去很很正常阿!」
隨口回應,看看他的表情卻是一臉嚴肅。
「噢 ! 是這樣的。」

基督教在這個村頗具影響力 ,「台灣基督教阿色尼弗小兒麻痺之家」就在路口 ,佔地達千坪 , 紅瓦白牆西式建築 , 主要建物有五棟 , 其它便是綠油油的草地 ,林中還有教堂 , 及教會辦的幼稚圈。

莊小弟一路熱情的邀請我到他家用晚飯 , 便在山下 , 指著一排椰林之後的房屋 , 一臉期待表情。最後還是和他揮揮手道別 , 在台東駐留期間,幾個假日順道又來村中逛了幾次 , 路過門口想找他 , 幾次都不在 , 說是去鄰村玩了。
一個男人 , 顯得很硬朗的老者聲稱是這小孩的父親 , 一照面 , 竟然便是那次在山上碰到的農夫 , 怎麼說盡理由 , 還是被他強拉著吃中飯 , 這是最後一次去時。
雖然在卑南山行中僅是敷上一層淺淺的回憶 ,腦子裡不時有這位傳教的小孩與老農的影子---「開拓的東台」一幕中不受人注意的人物。